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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BJ烤鴨(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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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BJ烤鴨(終)

眾人在看到陳年和蘇雲錦安然無恙的回來之後,心中的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畢竟他們先前也不知道二人的下落,所以只能在家裏亂猜,雖然總有人會進行安慰,可安慰的話哪裏有不安更加容易被人留在腦海之中?

津武門眾人看到二人此刻四肢健全,神色自然的走過來,他們一個個的也不禁加快了步伐。

陳年走上去和眾人抱做一團,而蘇雲錦則是站在了唐德春的面前。

“沒事吧?”

“沒事。”

二人之間的對話就只有這麽簡短的兩句,結果在一旁的沈文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悄悄來到了唐德春的背後就是輕輕一推。

而原本下盤極穩的唐德春卻在這輕輕一推間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一步。

順勢張開雙臂,護住了蘇雲錦。

可這也僅僅是唐德春自己這麽想,其他人見狀一個個的雖然也都在沖著陳年噓寒問暖,但他們就好像是沒有看到唐德春和蘇雲錦二人一般,簇擁著陳年便朝著沈家宅院而去。

只留下他們兩人在外面。

而陳年在回去之後則是大概講了講自己先前在帶著蘇雲錦離開武館之後是怎麽樣甩掉追兵的,眾人在聽聞陳年憑借著先前買菜時已經逛熟了的胡同輕而易舉的甩掉追兵,然後又遇到了先前他們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名中年人。

不僅去人家家裏坐了坐,甚至還在人家家裏做了頓飯。

一個個不禁感嘆了起來,但先前陳年為了帶著蘇雲錦逃走誤掉了後面的比賽,這讓他不禁感覺有些遺憾,畢竟這可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最期待的事情了。

眾人在得知陳年的遺憾之後,一個個的便開始七嘴八舌的講述起來,但講了半天越說越雜,陳年根本聽都聽不清楚。

最後還是沈文和錢虎主動站出來開始模仿著當時所發生的實況。

可第一場就是沈文扮演唐德春,錢虎扮演羅盛,到了第二場的時候錢虎不幹了,說什麽也要扮演大師兄。

沈文無奈只好互換角色,就這樣二人不斷的換著角色,到最後錢虎扮演他們的師父沈三,而沈文則是扮演法國人那邊的理查德。

“裁判,我們認輸!”

這一幕表演的惟妙惟肖,不論是從神情還是動作,陳年看著沈文就好像真的看到了理查德一般。

陳年當場就笑出了聲。

“傳統藝能了屬於是。”

而眾人也都被沈文這惟妙惟肖的表演逗笑了,一時之間屋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沒過多久,唐德春又帶著蘇雲錦回來和眾人相認。

而唐德春此時才從懷裏拿出了先前一直沒有拿出來的書信交給沈三。

在沈三看書信的時候,他也將蘇雲錦當初為什麽會跟著羅盛一起離開,她這段時間做了些什麽以及他們小時候的事情都娓娓道來。

眾人聽著這話才恍然大悟,雖然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人打心底裏有點不那麽容易接受,可是蘇雲錦終究在當初也不是真的想要背叛津武門。

人家身上可是背著仇恨的,捫心自問,如果換做自己的話,大概也會這麽做。

雖然這樣做會有點對不起師父,可每個人都是自私的。

不過現在既然說明白了,也就沒有那麽多的誤會了。

既然眾人都已經回來,沈三便打算弄些吃的,可是眼下他們這邊還是有點不太平,雖然現在比武已經結束了,但他們也不知道法國人那邊還會不會有什麽幺蛾子。

於是沈三便直接叫來了自己的兒子沈文。

“一會兒我給你寫個單子,你拿著去附近最好的酒樓裏打包些吃的。”

最後回自己房間裏寫了個菜單便交給了沈文,沈文拿到之後一溜煙兒的便出門買飯去了。

在沈文離開之後,唐德春又叫來了錢虎:“你去買兩條烤羊腿,就出了這個胡同,往右邊走大概一裏地左右就能看見一家賣烤羊腿的。”

錢虎也拿了錢離開,沈三這時又叫過了唐德春:“德春,你去買些酒回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

夜裏沈家大院中格外熱鬧。

就連陳年也喝了個銘叮大醉。

只見陳年喝完之後,搖搖晃晃的來到沈三面前:“三爺……我想跟你切磋一下。”

而沈三雖然也喝的不少,但此刻還留著幾分理智,聽到陳年這麽一說不禁笑了出來,但他也沒有拒絕:“好,那我們點到為止……”

“我不要點到為止!”陳年一甩手豪氣幹雲的看著沈三,“三爺,今天我跟你打一場,咱們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此話一出原本還喧鬧的庭院中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仿佛看鬼似地看著陳年。

尤其是唐德春,此刻已經沖了上來從後面將陳年架起:“你不要說胡話,陳年,你喝多了,你要跟師父打一場,恐怕你要被活活打死……”

“放開我,我要和三爺決鬥!”

“今天我……我們兩個只有一個能站著出去!”

唐德春一聽這話嚇得酒都差點醒了,他向來穩重,而且尊師重道,他哪裏想得到原本看起來比他還要沈穩可靠的陳年,怎麽這次喝多了之後這麽囂張?

“別別別,你真的喝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而陳年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

“你別扒拉我!”陳年說完又看著面前的沈三:“三爺,哈哈哈,嘗試切他下路!”。

最後唐德春見陳年實在是醉得不行了,於是強行將陳年拖回屋內放在床上。

然後還在陳年的床邊放了一個盆,防止陳年半夜想吐。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這句古話放在現在這裏,大概只適用於前半句。

當然陳年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也是第二天了。

由於前一天喝多了,導致陳年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痛無比,可是今天早上也不用他做早飯,沈三在眾人都醒來之後直接讓人出去買些吃食回來。

就這樣在BJ城裏他們多待了兩天,這才踏上了回程的列車。

沈三作為萬國比武大賽的冠軍,這邊剛剛動身,那邊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他們早就準備好了迎接英雄回來。

果不其然,在車上的時候還沒什麽特殊的感覺,但是一下了車感覺氛圍就不一樣了。

又是民眾們圍觀,又是記者等著采訪。

歡呼聲,尖叫聲不絕於耳,讓津武門的眾人們結結實實感受了一把天津衛百姓們的熱情。

而他們在回去之後,孫師傅那邊也給他們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聽留守在武館的弟子說,孫師傅在得知消息之後便已經開始準備食材了,尤其是昨天晚上甚至覺都沒有睡,一直準備到了現在。

陳年一聽這話當場什麽都顧不得了,直接把自己的行李往其他人手中一塞便朝著廚房而去。

當他到廚房的時候正看到孫師傅正一個人在那裏忙碌著。

“師父,我回來了……”陳年不禁站在門口呼喚了一聲。

而孫師傅在聽到這聲音之後也不禁轉過頭來,在看到陳年的那一刻並沒有多說什麽,只是上下打量了一遍:“瘦了。”

而陳年一聽到這兩個字瞬間就破防了。

鼻頭一酸,兩行淚水差點不聽話的滾落下來。

“師父,我可沒瘦,在BJ城吃得好住得好,可惜你沒去。”

“嘿嘿,我就不用去了,一把年紀了到處跑的事情還是讓你們年輕人來做,至於我沒見到的那些東西到時候你講給我不就好了?”

“是是是,師父您說的是,等我回頭就慢慢的把這些都講給您聽,不過啊,您接下來要做什麽?我給您打打下手……”

陳年一邊說著一邊擼著袖子便要去給孫福全幫忙。

這天中午津武門上下熱鬧無比。

沈三的夫人早就得知了丈夫帶著徒弟得勝歸來的消息,甚至提前請了鑼鼓隊,還買了不少鞭炮。

一時之間,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熱鬧的就好像是過年一般。

跟著沈三一起前往BJ的弟子們不停的講述著他們這段時間的見聞和發生在身邊的事情。

有關於他們師父沈三的,也有關於大師兄唐德春的,還有關於錢虎和沈文的,甚至連陳年的也有。

眾人聽的那叫一個聚精會神。

但同時他們也聽留在天津的人們說起了龍虎門那邊的事情,一個個聽的也是痛快連連。

就這樣他們又喝了個伶仃大醉,沈三也沒有阻攔,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慶祝慶祝也沒什麽,誰讓大家夥高興呢?

但到了第二天,沈三便又開始嚴格要求起了大家。

不管前面如何,也不管之前獲得過什麽樣的榮譽,他們從今天開始又要如同往常一般訓練習武。

該遵守的門規誰也不能違反,否則便會受到嚴懲。

而陳年也重新回到了先前的生活。

只不過以前在做飯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孫師傅在說,現在是陳年在給孫師傅講他們在BJ城發生過的事情。

這些東西雖然孫師傅在昨天的時候就已經聽眾人講過了,可在做飯的時候聽自己的徒弟講,心情又不一樣。

當陳年講到魯迅和胡適二人的時候,孫師傅忽然好似想到了什麽。

出去沒多久之後又回來他手中還拿著一份新青年。

然後指著上面的兩個名字:“你說的就是他們兩個?”

陳年點了點頭:“是啊,就是他們兩個。”

孫師傅一時之間自豪的都不像話了,如果不是要給眾人做飯,當場就想帶著陳年再去一趟潤豐樓,好好的給自己老朋友再炫耀炫耀陳年。

而陳年見到孫師傅開心,自己也開心。

但就這樣又過了幾天,陳年在閑暇時間和孫師傅下棋的時候,忽然發現孫師傅開始頭暈,並且坐都有點坐不穩了。

心中大慌,連忙去找來武館裏的大夫馬叔。

而馬叔在急匆匆的趕來檢查了一番過後,嘆了口氣:“唉,人上了年紀就容易出問題,不過你師父這是老毛病了,雖然吃著藥,但有時候還是會出現這種狀況,我這邊不太好治,我的建議是送到醫院裏先檢查檢查,過後需要怎麽治療咱們再說。”

陳年聽後點了點頭,可這時孫師傅漸漸的回過神來:“我不去醫院,誰樂意去誰去!”

可在這種時候他說話也不管用了,陳年便打算背著孫師傅先去醫院檢查檢查。

可剛出門就碰到了沈三。

沈三在得知孫師傅現在的病已經開始漸漸的嚴重起來了,一時之間也不禁重視起來,甚至還沒等陳年再說什麽便直接發話讓陳年先帶著孫師傅去天津最好的醫院。

不管是檢查還是後續治療的費用都由他這邊來出。

陳年早知道三爺義薄雲天,此時聽聞這話也沒有再推讓什麽,而是點了點頭便帶著孫師傅去了醫院。

結果這一查不要緊,醫生說孫師傅有腦梗的跡象,而且還說幸好現在發現的及時,如果等到嚴重時犯病再發現,那就相當危險了。

隨後便直接讓孫師傅留在了醫院。

孫師傅自然不願意,可他哪裏拗得過陳年,更不用說沈三隨後趕來直接發話。

孫師傅向來是最聽三爺的話的,因此便只好暫且住了下來。

留在醫院之後,孫師傅真是哪兒哪兒都感覺不舒服,可陳年知道這是正常的,畢竟一個好好的人在醫院裏待時間長了都會感覺不自在,更不用說是病人了。

只能每天安慰著孫師傅好好治病,等治好之後便可以回去了。

於是他們每天在閑暇的時候都會下下象棋,陳年每天也會從外面買來報紙,將上面的東西讀給孫師傅聽,而且每天也會抽出固定的一段時間來給孫師傅講他學的這些菜。

雖然沒有上竈,但孫師傅這樣經驗極其豐富的大佬光是聽著就能夠知道陳年現在已經學習到了什麽地步。

而津武門內沒有廚師,每天吃的飯都是從外面買,這讓眾人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畢竟已經吃慣了孫師傅和陳師傅的飯菜,再吃外面的飯菜,哪哪都感覺做的不好吃。

就這樣,忽然有一天小四站了出來,找到沈三。

“師父,要不讓我來給大家每天做飯吧,雖然我做的可能也一般,但以前我爸也是廚子,我應該也能做一些出來。”

沈三聽後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倒是知道小四家裏確實是幹廚子的,只不過小四的父親覺得做廚子沒什麽前途,這才將孩子送到了津武門。

自從小四每天開始做飯之後,眾人感覺做出來的飯菜雖然不如陳師傅和孫師傅做的好,但終究是自己人,知道自己人的口味。

……

就這樣,兩個月的時間過去,孫師傅也終於出院了,他們重新回到了武館之中,而陳年也終於可以再給津武門做飯了。

只是當他知道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居然是小四在掌勺,這讓他不禁感到有些驚訝。

但他在見到過小四做飯之後,不禁感嘆這小兄弟在廚藝上好像也還是有點天分的,雖然不如自己,可也比普通人要強點兒。

再加上小四在做飯的這一個月裏好像有點喜歡上了這份工作,於是陳年在和小四聊了很久之後,便找到了沈三說想要帶著小四一起做飯。

至此廚房裏再添一員……

話說蘇雲錦在跟著眾人回到天津之後,也只是露了個面兒見了見沈三的妻子之後便又離開了。

由於這段時間裏陳年一直都在醫院照顧孫師傅,所以也沒怎麽細打聽,只是從偶爾過來探望的唐德春口中聽說蘇雲錦現在好像在做著什麽聯絡的工作。

只是具體什麽陳年也不知道,他也沒有細問。

不過回到武館之後,陳年便可以給師父展示自己的手藝了,先前只是用嘴說的,並不夠直觀,既然是做菜那還是要講究色香味俱全的。

老爆三,芙蓉雞片,木須肉等的菜被陳年一一做了出來,一些重口的菜孫師傅不能吃太多,但嘗一片還是可以的。

可不管嘗到哪一樣孫師傅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甚至就連最難做的BJ烤鴨,陳年都能做得讓人無可指摘。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忽然在某一天中陳年聽到外面巷子裏好像響起一陣喧鬧聲。

仔細聽了聽才發現是一群學生正慷慨的大聲談論著青島那邊的事情。

當時陳年並沒有在意,但很快這消息便傳播了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也不斷的發酵。

漸漸的到了第二年,也就是一九一九年。

過完年後,沈文、錢虎、唐德春以及很多弟子忽然找到沈三說,他們想要去參軍。

沈文被這些弟子們的集體請願嚇了一跳,之前可沒見到他們有這樣的端倪,怎麽好端端的就想要去參軍了?

沈三向來開明,可這一次面對這麽多弟子包括自己兒子的請願,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

而是說要思考幾天。

幾天之後沈三又找到了他們,表示自己不同意。

“戰場之上,可不比我們在擂臺上,在擂臺上你打不過別人,頂多就是受點兒傷,但戰場可不是看個人武力的地方,那個都是拿著槍炮在打的,就算你厲害也頂不住那麽一顆小小的槍子兒。

現在外面的那些風頭我也知道,我也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我希望你們也都能好好考慮考慮。”

很快這事便在沈三的壓制之下不了了之,雖然他們一直都沒有放棄過這個想法,可也不想做出不告而走這種事情。

而陳年依舊在照顧著孫師傅,雖然每天做飯的時候,孫師傅也還是會出現在廚房裏,可現在孫師傅在廚房裏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看著用嘴說就好。

對待陳年他沒什麽可以挑的毛病,但誰讓旁邊還有一個小四呢,小四雖然是有些天賦的,但和陳年一比,那根本就沒法比。

所以每天不管誰路過都能夠聽得到廚房裏孫師傅在呵斥小四的聲音。

但好在小四的心理相當強大,先前在習武的時候就已經飽受沈三的摧殘,現在孫師傅雖然說的嚴厲,可相比於他以前的師父沈三來說,那簡直不要太溫柔。

而孫師傅的病情也漸漸的得到了好轉,可就算如此陳年也絲毫不敢懈怠,因為他在醫院的時候主治醫生說了這病很難完全治好,因為就算現在治好了,以後也還是會覆發的。

但好在陳年做事細心,而且武館裏還有馬叔這麽一個老中醫在,所以這段時間孫師傅每天按時吃藥,倒也沒有再出什麽事。

就這樣日子到了五月四號。

這一天發生了什麽事情陳年自然不會不知道。

雖然這件事的主戰場發生在BJ城,但天津距離BJ不遠,這邊的學生青年工人們也都進行著響應。

而這種事情陳年自然不能做縮頭烏龜,因此在給武館裏做好飯之後便直接離開混進了隊伍裏去壯大聲勢,雖然一個人的聲音有限,但所有有志青年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那也會相當洪亮。

只是陳年不知道的是,這次武館中不僅僅是他來了,其他人也都來了,只不過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

當天武館之內空空如也,吃飯的只有沈三、沈三的夫人以及一些後勤的老人。

看著空空如也的飯堂,沈三也沒有說什麽,只是默默的吃過飯之後主動帶著其他人一起將碗筷以及剩下的飯菜都收拾好。

因為他知道大概晚上也要吃這些了。

果然直到晚上眾人才回來,可原本他們以為會大發脾氣的沈三什麽都沒有說,甚至他們連沈三的面都沒有見到。

眾人本想著第二天練武的時候好好和師父道個歉,結果到了第二天,還沒等他們說什麽沈三直接說道:“你們想要去參軍嗎?”

話音落下,場面一片寂靜,但沒過多久,唐德春的聲音響起:“想,師父,雖然我只是一介武夫,不能像那些學生一樣說出一些振奮人心的話,但現在我們的國家正在被那些列強們瓜分。

就算我們是戰勝國之一可那些列強們依舊把我們當做肥羊,所以我想要去參軍,想要將他們趕出這片土地!”

唐德春算是他們這幾個師兄弟裏面最有文化的了,此話一出,其他人紛紛點頭。

“是啊,師父,我也是這麽想的。”

“是啊,爹,大師兄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附和的聲音不斷響起,沈三看著面前那一張張熟悉而又堅毅的面孔,不由得心軟了。

“唉,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們想去就去吧,以後不管怎麽樣都別說是我津武門的徒弟!”

說完,拂袖而走。

眾人面面相覷。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所有人都已經收拾好了行囊,而這一天沈三連門都沒有出。

以唐德春為首的弟子們帶著包裹來到沈三所住的院子外。

齊刷刷的跪下,然後開始磕頭,整整磕了三個響頭,每個人起來的時候額頭上都是一片殷紅。

陳年和其他人就站在院子外看著這一幕。

所有人都沈默無比,沒有說話。

而就在弟子們磕頭的時候屋內的沈三並不是如同外面人所看到的那般無動於衷。

他此刻正站在窗前,透過窗口模模糊糊的看著外面的那些弟子們。

眼眶紅潤。

他的妻子緩緩走上前來捉起沈三的手:“讓他們去吧,他們也都長大了,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

而沈三這時也終於忍不住哽咽出聲:“我是怕他們……回不來啊。”

而沈三的妻子看著丈夫的神情也不禁鼻頭一酸,她是第三次見到丈夫哭……

第一次是她在生下沈文的時候,沈三當時就在院子裏,聽到孩子哭聲後第一時間便沖了進去。

在看到妻子蒼白的面孔和已經被汗珠打濕的衣衫之後,心疼的要命,也顧不得去看孩子,就一直坐在妻子身邊安慰著,說著“辛苦了”、“以後咱們再也不要孩子了”、“你不用說話,好好休息”之類的話,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第二次是在羅盛和蘇雲錦離開的時候,這兩個孩子沈三都一直視如己出,從小到大都當做自己的孩子來培養。

他們的離開沈三打心底裏難以接受。

而第三次就是現在。

……

最終他們還是離開了,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只是偶爾寫幾封信回來報平安,可每次報平安的信都會少一兩封。

而就在他們離開之後,津武門也沒有再招收弟子,那天,沈三親自將津武門的牌匾摘下來,然後拒絕了所有想要上前去幫忙的人,默默的將這牌匾搬到了自己屋內。

過了許久之後才出來召集眾人說道:“從今天起,津武門便不開了,也不再對外招收弟子,各位如果有想留在這裏的,大家還是做先前的事,工錢照發,如果家裏有事我也都可以幫辦,若是有想離開的我也會發放一筆盤纏以感謝各位這麽多年來的不離不棄。”

這話說出之後在場的人沒有一個願意離開的,因為留下的基本上也都是一些老人了,他們就算離開也沒有什麽好去處,倒不如在這裏,至少都是些老朋友。

而且就算是不開武館了,但他們留下來的人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的,自然他們也能夠在這裏發光發熱,否則離開之後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

至此,津武門從先前炙手可熱的武館變成了一處普通的宅院。

而陳年每天的工作除了給大家做做飯,教教小四外,便是去馬叔那邊學推拿,然後回來給孫師傅做馬殺雞。

而且陳年還學到了艾炙、拔罐、刮痧之類的手法和技巧。

沈三這次也真的變成了一個如富家翁一般的人,偶爾手癢了也會出去找在天津的武術屆朋友們練一練切磋切磋,陳年也會時不時的跑去請教一些招式。

“三爺,如果我在街上遇到有一個人拿著刀想要紮我,我該怎麽辦?”

“三爺,要是有一名女子看上了我的美貌,但是對方的體型比我粗壯很多圈,我該怎麽辦?”

“三爺,如果我見到有八九個男人喝醉之後在欺負幾名女子,又該怎麽辦?”

在大多數時候,沈三都會教陳年一些招式來應對。

“如果是你說的那種以少對多的情況,我個人的建議是你不要一個人上,最好去找警衛來解決……”

“可是三爺,如果來不及呢?如果我不上就沒有人再能去幫她們,我不想坐視不理……”

“介樣啊……那我也能跟你說說,但我估計你肯定還是打不過,只不過至少能把那幾個女子救下,你自己吧……大概能留條命……學不?”

陳年聽到這裏點了點頭:“學!”

……

於是乎,津武門裏最忙的反倒成了陳年。

到處學東西,不過這樣日子倒是也過得充實無比。

就這樣時間一晃三年過去,外面的世界也越來越亂。

只是他們在這邊偏一隅倒也沒什麽太大的影響。

可陳年偶爾也還是會出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雖然嘴上說著不太想改變這個世界,可面對身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陳年還是忍不住想要去做。

但就在這一年剛過完十五之後,外面忽然下了一場大學。

陳年如同往常一樣早上早早醒來,去廚房裏熬了粥又蒸上饅頭之後便拿著掃帚,開始打掃院子中的積雪。

在打掃好之後陳年去叫眾人來吃早飯。

吃過早飯,上午陳年是要和孫師傅下象棋的。

經過了這麽長時間,陳年依舊在象棋上,下不贏孫師傅。

他甚至都沒有完全摸清楚孫師傅的路數,每當他以為自己已經充分了解了,但就在辛辛苦苦的思考好對策準備去一雪前恥的時候,才發現孫師傅的招式又變了。

這天陳年也如同往常一般。

只是下棋下著下著孫師傅似乎是早上沒有睡醒。

再加上陳年這一步思考的時間有點長。

在好不容易艱難的走出一步之後,擡起頭來才發現孫師傅好像是在打盹。

“師父該您了……”

說完之後對面沒有動靜。

“師父,要是困的話上床去躺著吧。”

說完之後還是沒有動靜,孫師傅就這樣坐在小板凳上保持著手肘撐著膝蓋,右手握拳撐著下巴的姿勢。

陳年忽然感覺到有點不太妙。

“師父……”

“師父……”

孫師傅終究還是沒有再醒來。

在和自己最喜歡的徒弟下象棋時壽終正寢,沒有痛苦。

……

孫師傅的葬禮是沈三一手操持著辦的,而陳年作為孫師傅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承擔起了守靈堂的事。

期間很多還在世的孫師傅生前的朋友聽聞這消息後,紛紛趕來吊唁,陳年也一一接待。

陳年在被問起接下來打算怎麽做的時候,只是說等給師傅守完靈之後便打算離開。

這些人也都知道陳年的實力,一個個的想要請陳年到自己這邊來。

一方面可以照顧老朋友的徒弟,安排個去處,一方面也可以再教陳年些東西,可陳年一一拒絕。

……

“三爺,我這就走了,飯菜已經做好了都在廚房裏,小四在那邊,到時候他會把飯菜都端出來。”

“怎麽這麽著急?留下來再吃頓飯吧。”

“不了三爺,我還得去趕火車……天長地久有時盡,我們後會有期。”

“路上註意安全,以後也可以回來看看。”

……

不久之後,陳年坐在火車上。

這趟火車是他隨便買的,先前去到火車站之後,在被售票人問起目的地時,陳年反問最近的是哪一趟,至於售票員說了哪裏陳年也沒聽清,最後直接給了錢拿了火車票,看也沒看便直接進了站。

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陳年看著窗外不斷飛逝的景色,漸漸的感覺有些困了。

在睡夢中他似乎聽到了一個聲音……

【完美版「BJ烤鴨」學習完成,即將開啟進入記憶覆健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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